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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访谈 20151205 便民缴费为何伤民

焦点访谈时间:2015-12-05来源:央视网收藏本页报错

在江苏省盐城市,有一些临近小区的小超市、便利店,可以代收、代缴水电费,老百姓方便,小超市兴旺,两全齐美,互利三赢,供电公司收费的效率也提高了,这不是好事吗?这好事都办了好几年了,风平浪静,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就在前不久,突然就出事了。

一场争执发生在江苏省盐城市区一家彩票点里,一位女士9月份时通过这里的代缴费业务缴纳了电费,可是随后又收到了供电公司的欠费通知,这让她非常窝火,自然要找店主“理论”。

关于水电费引发的争执,这已经是算和平的了。看这片狼藉的现场、还有打碎的花瓶,老板娘说,这都是之前其他人到店里来讨说法时留下的。原来,这位店主收 了附近居民9月份缴纳的15万元左右的水电费,而水电费却没有如期进入居民的水电账户。在盐城市还有不少经营此项业务的小店遭遇类似的情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居民缴纳的水电费都到哪儿去了呢?原来,这些小店主都同时代理了一家名为“阳光便民服务系统”的网络充值平台,每笔费用,不论大小, 便民系统给代理商付两毛钱的手续费,在他们看来,挣钱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聚拢人气。商家想赚人气,老百姓想图方便。以电费为例,当地老百姓主要有以下几 个渠道可以缴费:一是直接去供电营业所,这个网点数量有限;第二是银行代扣,这需要预存一笔钱在银行;第三是通过网络等第三方直接代缴,这需要熟悉网络, 而在城郊、乡镇等缴费不便的地方,通过小店代缴费的这种方式便格外受欢迎。

老百姓把水电费直接交给代理点,代理商打印出客户的信息和 缴费情况,在老百姓看来,认为自己的电费已经缴纳成功了。可实际上,在老百姓的水电费交到这里之后还,有几道程序周转:代理商把钱提交给“阳光便民服务系 统”的账户,两、三天后,他们再把钱转给水电公司。问题就出在资金沉淀的这两、三天里。今年9月20日,一向运转顺利的系统出现了问题。一位代理商告诉记 者:“今年9月12号至20号期间,这些天的时间这个电费水费供电局都没有收到。”

很快,网站上贴出了负责人的声明,说“由于系统漏洞造成亏损,本人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愤怒的代理商找到了网站的母公司,位于盐城市区的光彩电子商务公司。

因为涉嫌犯罪,盐城城南新区公安分局将公司负责人贺磊磊带走调查。经过一个多月的侦查,当地公安机关已经正式以涉嫌诈骗罪将贺磊磊批捕。案件还在侦查 中,钱到底被挪用去哪儿了,将随着案件的侦破真相大白。那么,这个阳光充值平台到底是什么背景?是否得到了这些收费单位的授权和许可?带着这些疑问,记者 来到当地的电力公司了解情况。

工作人员说,除了银行代扣,他们只是将代缴费的第三方平台授权给了当地的邮政公司,由他们在居民点开设代缴费业务,根本没有与“阳光便民”合作过。

原来,江苏省邮政公司与电力、水务等公司合作,建立了一个名为“苏邮惠民”的服务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可以开展多种代收费业务,而“苏邮惠民”的平台下又 发展了一些加盟商,盐城光彩电子公司正是这样的加盟商。那么,公司创办的“阳光便民服务系统”又是如何与“苏邮便民”挂上钩的呢?记者找到了一位曾经参与 过阳光系统建设的知情人。他说成为邮政平台的加盟商,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有邮政系统的人,给他的帐号和密码,他才能看到后台的数据,进入数据以后很 详细;第三步邮政一般情况下,应该是加密的,但是像有好多的公司通过技术手段,就可以把它的数据全部盗用出来,来达到它非法转移、盗用这种目的。”

就这样,一个平行于邮政平台的另一个代收费平台运行起来。这样的平台怎么挣钱呢?知情人介绍,供电公司一般以9.9折的价格将电费储值卡提供给邮政公 司,邮政公司再把这些储值卡以一定比例的分成提供给下面的加盟商,而除了挣这部分钱以外,巨额资金几天的沉淀期也给了公司负责人可乘之机。资金被卷走,对 于代理商来说,蒙受了巨大的压力。

因为牵涉到千家万户的水电费,即使案件侦破,这笔巨额的亏空如何填补和处理,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据初步估算,仅这一个公司就有近2000名代理商,至少有上万户老百姓缴纳的水电费被转走,总共涉及500万元左右的资金。更可怕的是,当地还有不少类似的平台在经营。

近几年来,包括通过互联网等平台开展代缴费、支付等业务在内的第三方支付成为一个热门的业务。经过严格的考核,央行对全国200多家企业发放了第三方支付的牌照。拿到牌照的企业,用户资金是怎么管理的呢?

拉卡拉集团高级副总裁,拉卡拉社区金融事业部高级副总裁曹奕介绍:“在资金的管理上,是按照人民银行的管理办法,这一部分收单的资金,包括我们缴费业务 的清算资金,也是完全放在银行监管的备份金银行里面,按照结算服务的周期,去给缴费机构进行入账和处理的。备付金的资金账户是非常安全的,而且是不划拨在 任何机构自有资金里面的,是一个独立的账户管理,而且受到了监管银行的管控。

可是,在这获得支付牌照的200多家企业之外,很多没有牌照的中小平台也在经营类似业务,甚至成为了骗子的乐园。

一说互联网缴费平台,听上去觉得很高级,实际上这些出事的小平台和正规的第三方支付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来看看这家阳光系统到底是怎么运作的。首先要有 一个软件系统搭建平台,这样的代缴费软件在网上购买一份只需要几百元钱。然后就是一系列纯人工的操作。水电费打入的是公司负责人的个人账户。

代理商告诉记者:“这2000多人可能我的智商不高,但是这2000多人都是傻子吗?因为他操作的平台,他的系统和中国邮政的苏邮惠民是一模一样,而且他打出来的票据的确和苏邮惠民中国邮政是一模一样的。“

本来极其可疑的行为有了操作平台的包装,代理商们并没有意识到风险。一方面,做一个这样的平台技术门槛非常低,另一方面,代收费业务涉及到千家万户的水 电费用,对运营、监管要求很高,才能确保资金的安全。可是在盐城发生的这个案件来看,这些所谓的缴费平台却没有得到有效的监管,甚至如入无人之境。

来梳理下整个链条:水电费的缴纳通道由供电公司提供给当地的邮政公司,邮政公司又授权给了光彩电子公司这样的加盟商,而光彩电子公司又私自另创一个平 台,往下发展子加盟商。而当地邮政公司作为收费端口的直接接入方,对自己的加盟商有什么样的管理手段呢?邮政公司没有给记者答案。

从结果来看,邮政公司这一关把得不严。而根据网上的公开信息,开设阳光便民系统的盐城光彩电子商务公司经营范围为网上销售服装等,注册信息上也提到,依法须经批准的项目,经相关部门批准后方可开展。

根据国务院2000年出台的《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国家对经营性互联网信息服务实行许可制度;未取得许可,不得从事经营性互联网信息服 务。经查询,阳光便民系统这个网站只进行了备案,而没有办理相关的业务经营许可证。那么开办这样的网站到底需不需要办理这个许可证呢?

江苏省通信管理局工作人员表示:“需要的,因为你在经营,有盈利。”可是,在具体了解如何办理时,工作人员又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你跟他们备案部门先联 系一下吧,如果他们能给你直接备案就直接备案,如果说他们那边备案备不了,你到时候再来申请一个证吧,因为现在在线交易单位申请太多了。”

看来,通信管理部门似乎有点管不过来。在这种情况下,互联网上关于这种资质不全的平台泛滥,像同在盐城市的另外一家网站既无备案也无许可。而在其他一些 地方,类似这种平台卷款跑路的也有不少。仅从媒体披露的情况来看,今年9月,江苏泰州一家名为“便民e购”的平台瘫痪;也是今年9月,湖南长沙盛大电子网 充值平台涉嫌诈骗数十万元跑路;6月,辽宁大连晨昌缴费平台跑路。问题频发的背后,专家认为,面对这些依附于互联网发展起来的新业务,政府相关管理部门也 需要运用创新的思路和手段。

代收水电费,一点不新鲜。怎么就出事了?其实这和新科技、新手段都没关系,这就和常说的那句老话儿有关: 人无信不立。这事儿涉及钱,更得交给诚信、靠谱的人干。把不知根底、不怀好意的人拉进这个渠道,不出事就怪了。是谁牵的线?是谁拍的板?这其中有没有别的 交易?这都必须查清楚。查清原委,既是为了堵住漏洞,更是为了明确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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