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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万物萌发。许多新人都会在这个时节张罗自己的头等大事。但是结婚可不光是两个新人,两个家庭的事儿,还牵扯到亲戚朋友之间的人情往来,相互关系,所以这场面往往就越办越大。有钱的花大钱办,没钱的借钱也要大办,许多新人家庭经济负担沉重,有苦难言。今年民政部要全面推进婚俗改革,倡导简约适当的婚俗礼仪。可这结婚毕竟是个家务事,该怎么管呢?
正在忙着张罗婚礼的人,名叫袁明臣,在河南省柘城县皇集乡孔楼村里,按照村里的习俗,不管哪家新人结婚,都得请一个这样德高望重的老人来当办喜事的总管,简称“喜总”。
不过,如今的袁明臣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村委任命的红白理事会副会长,这个协会的成立,最重要的就是要帮助当地百姓换个思路,改改办婚礼的那些规矩,就眼前的这个婚礼,他早就帮新人的父亲算清了帐。
新人父亲袁明忠说:“现在是请了10桌,七十多不到八十个人,要在以前得十多桌,五千多块钱。”
袁明臣说:“现在减半了,两千多块钱,你算省多少钱,现在260 ,以前450。包括烟、酒都省了多少,原来像这样的喜事烟都得十块的,现在有五块的,八块的,七块的。原来一瓶酒是20的,现在10块的。”
柘城县属于河南商丘,历史悠久,传统不少,尤其是在办婚礼这件事上更是从来不含糊。单说喜宴这一项,流水席一支,全村老少轮番上阵,得从晌午吃到点蜡,谁家都想讲个排场,于是喜宴价格也层层飙高,不算烟、酒花销,一桌酒席四、五百都打不住。几十桌下来,就得几万块的花销。
喜宴厨师杨芳振说:“以前都讲排场,盘子多,坐底就是十五六,鸡鱼大件的也都多。肯定都吃不了,16个压桌盘,跟现在8个盘和6个盘相比是不一样。”
除了喜宴,彩礼也是个大头,在河南少则六万六、八万八,多则万紫千红一片绿,一些地方甚至要备上十几万的彩礼钱才能结下这个亲。
红娘景素霞说:“互相比,要是你的孩子都嫁到12万,我的孩子肯定也要嫁到12万,我的闺女长得也不差,人家都要到12万,我闺女长得好为啥要不到12万。”
2018年柘城县农民的的人均收入只一万多块钱,比起务农的乡里乡亲,近几年都在外打工的袁明忠夫妇,每年还能有个两三万块的收入,但是儿子结婚要一下拿出一二十万还是有些费力。
在准备儿子的婚礼前,老袁着实有点上火,婚礼如果办小了吧,怕被亲戚朋友看笑话,办大吧,家里的财力也确实撑不住。结果还没等老袁想出办法来,县里先出了办法。对于新娘的彩礼,组织以红娘为首的力量劝说各家少要一些,一旦女方被做通思想工作,县委县政府则会接力上场,把他们评为“移风易俗光荣户”。
老袁的媳妇儿懂事,几乎没有跟男方要彩礼;而让他操心的婚宴标准,则写进了乡规立在村口:婚礼宴请范围只能是直系亲属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以及近姻亲关系,每桌坐10人,标准控制在330元之内,酒最好也不能多于两瓶。乡里一听说哪个村里要办喜事,就会马上召集村两委和红白理事会会员、乡贤五老上门做简办新办的思想工作,之后为了防止当天出现反弹,还得安排包村干部现场监督。
乡干部唱黑脸,办喜事的村民们得到的是真实惠,个把月下来,不用乡干部到场,只要委托喜总在现场,不仅监督大家节俭办喜事,而且还把场面衬托的热热闹闹。
和喜宴标准一起降下来的还有宾客们的份子钱。在此之前,喜宴上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款待,份子钱当然谁也不好意思随少了,就这样,村里的份子钱一度涨到了上千块。
在树立文明乡风活动中,礼钱不能超过200块被明确写进了村规乡约,婚礼上收钱,喜总也会盯着大家的钱数是不是超标,老乡虽然有人嘴上嘟囔,其实暗地里大家还是松了一口气。
在喜总袁明臣看来,过去,许多人花了大价钱办婚礼、参加婚礼,但却都不是自己真心想出钱,现在乡里让自己在当喜总的同时,提醒他们婚事简办,也算自家人给自家人找一个台阶下。
借村里有威信的老人倡导节俭办婚礼,并将婚礼流程、彩礼数额等通过村民公约的形式来固定下来,这是许多地方总结出来的做法。在浙江,红白理事会在和一些新人交流的时候发现,许多年轻人确实也已经厌倦了在大酒店大办一场的想法,也愿意新事简办。
但是新人的父母总觉得孩子结婚,如果不大操办一下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村里的工作人员就帮着孩子做父母的工作。
老人的工作做通了,婚宴就摆在新郎家里,焖大鸭就是最大的菜,亲戚朋友吃得高兴,也对这个变化伸出大拇指。
新人办酒省下了钱,不光自己负担轻了,还拿出6000块钱,捐给了村里的爱心互助基金会。
今天,许多年轻人对自己的婚礼和婚姻都有很成熟的想法,婚礼是为自己办的,而不是给别人看的,一些地方的民政部门也看到了年轻人这些想法,为他们搭建平台。
在江西上饶,热闹的锣鼓队伍后面,是奋力踩着自行车带着媳妇儿赶去结婚的新郎们,他们都是去参加县里组织的集体婚礼。
第一次看到对方穿上中式礼服,许多新人都很惊喜。
华鹏和妻子已经认识了5年,五年时间里,两人也亲眼见证了许多亲朋好友的婚礼。
华鹏说:“我有个朋友结婚5年了,我当时去的时候,婚车具体多少不知道,反正超过10辆以上,婚庆搞了两天。我问他用了多少钱,他说二、三十万。”
五年过去了,华鹏到了娶亲的时候,压力却小了。过年后,村里的红白理事会来家里宣传节俭办婚事,俩人一商量,就决定参加县里组织的集体婚礼。
华鹏妻子夏燕说:“如果要两边父母倾其所有来举办一次非常豪华的婚礼,我感觉这样很自私,其实我自己很羡慕那些跟自己的另一半,一起拼搏一起奋斗,自己所得的成果,感觉那样很踏实很自豪。”
没有排场的车队,没有奢华的酒席,17对新人在简约而隆重的传统婚礼中收获幸福。
结婚仪式是走近婚姻的一个见证,相比婚礼,在一些新人看来,领证其实更有仪式感,一些地方的民政部门还推出了婚礼式颁证。
在山东章丘,十七对新人在约好的日子里,没有到民政局,而是来到了这个古朴的小院。济南章丘区把结婚颁证的仪式搬到了这个国家级传统村落三德范村。在新人父母和亲友的见证下,民政局工作人员为新人们颁发了结婚证。
陈泽和高敏是一对“90后”恋人,经过近两年时间的恋爱,他们决定以这样的方式来见证两人的结合。
类似的婚礼式颁证,不仅在济南,在全国不少地方都有实行,通常情况下,新人只要提前向民政部门电话预约,就可以享受“婚礼式颁证”服务。一些民政部门还会根据登记者需求,不定期在一些重要节日和特殊场地推出一些个性化的“婚礼式颁证”服务。
济南市章丘区民政局局长张庆峰说:“结婚颁证是法律意义上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但现在很多年轻人工作比较忙,到结婚登记处办结婚证往往顺手就办了。这种婚礼式颁证主要目的一个是倡导移风易俗,倡导不再大操大办;第二就是让新人的父母和亲属都参与登记活动,让他们增加这种结婚的仪式感和增强对婚姻的责任感。”
看完这些婚礼最大的感触就是:要改变婚俗其实就是让一切回归根本。不管是领证,还是结婚都是如此。领证是两位新人以夫妻身份生活的开始,宣誓既是过程,也是真心的起誓。婚礼和喜宴就是和亲朋好友分享喜悦、共叙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宴席的高档决定不了未来的幸福,爱的传递更在于平淡而持久。这样的婚俗既显爱情可贵,更让追求崇高。